承焕听从玉天香的话,找了涟漪一圈也没能找到她,不知道她藏到什么地方了,眼看着时辰快到了,承焕直接赶赴演武厅,刚进去没走多远就见涟漪正挨着东方贺站着,旁边还有陈芳,三个人有说有笑,涟漪一看承焕来了,脸色顿时晴转多云,阴沉着不说话了。
承焕讪讪笑道:[姐姐,表哥,陈姑娘好!]
陈芳点首笑道:[你也好!]看来她和东方贺发展的不错,不然也不会露出笑模样了。刚才涟漪离开承焕就把东方贺拉到了没人的地方,将陈芳的单相思之苦如实地说了出来,大大出乎东方贺的意料,陈芳容颜武功都是上上之选,没想到居然是佳人有意,让东方贺好生意外。涟漪和东方贺说这话的时候,东方贺发现陈芳的影子就在不远处,自己要是回绝了陈芳,对陈芳的面上大是不好看,像是人家姑娘嫁不出去了似的,再说陈芳也确实是个好姑娘,所以东方贺就没有说死,答应考虑考虑,让涟漪颇感欣慰,回头跟陈芳一聊,更是把她高兴坏了,这层窗户纸虽然没有捅破,但此时却比以往强百倍,起码有了一个希望。
东方贺心情这会也不错,笑道:[承焕是不是惹到涟漪了,你看她的嘴巴上都可以挂个油壶了!]
涟漪横了他一眼道:[要你管!]转过脸来又对承焕冷然道:[离我远一点,你看谁好找谁去!]
承焕见这时也不好说什么,道:[当然是姐姐最好了!]说着靠着涟漪不动弹,任凭涟漪用眼光将他刺穿他也当没看见,弄的涟漪面上虽冷心中却好受了一点点。
司徒世家的演武厅十分的宽大,站上三五百人不成问题,此时却显得很是拥挤,看热闹的人挤不透压不透的,只有中间那方圆五丈有块空地。
演武厅的台阶上面摆了一趟桌子椅子,司徒邺依然坐在头一位,依次是无际,忘尘,陈济方,还有一些德高望重的武林人士,像巴振越那些参加角逐的人并没有坐在上面。
承焕见东方贺和陈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,也看出了一些门道,冲涟漪一努嘴,小声道:[姐姐,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,我们去那边!]说着一指靠着司徒邺的方向,也不管涟漪答不答应,拉着她就往那边走。
涟漪真的不想给承焕好脸色,可这会也不便发作,寒着脸被承焕拉到了司徒邺的身边。
司徒邺见他们俩来了,道:[丫头,承焕,听说你们还报名了?真是胡闹,跟着趟这混水干什么!]
承焕一听,道:[爷爷,你看别人都写上了大名,要是我们一个人也没有岂不坠了司徒世家的名头吗!大不了我们不上场就是,但名字是一定要写的!]
司徒邺见孙女一言不发,与平时的她相比很是反常,转首一看,见涟漪脸罩寒霜,问道:[丫头怎么了,谁又惹着你了?]
承焕心里咯噔一下,这姐姐要是告上自己一状可够自己受的啊!爷爷知道了还不得生气啊!
在一旁直求神拜佛的承焕似乎烧错香了,涟漪看了他一眼,道:[爷爷,我还能怎么样啊!是你那宝贝孙女婿想要纳妾,我能高兴得起来吗我!]
承焕一看涟漪的眼神就知道要坏菜,脑门冒了一层白毛汗,等着爷爷的训斥。
司徒邺一听,眉毛就是一跳,道:[哦!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啊?]
涟漪一噘嘴道:[也不知道他在哪划拉来的野狐狸,哼!看我不扒了她的皮!]
承焕不笑装笑道:[爷爷,是藏剑阁的袁正袁姑娘,我跟你提起她过,我对姐姐怎么样爷爷是知道的,但我真的想把她娶进家门……!]
司徒邺在承焕说话的当口,端起一杯茶刚喝了半口,听见承焕想要的人是藏剑阁的女人,那口茶险些咽到肺管子里,闷声咳嗽着。
承焕赶忙为爷爷敲打后背,涟漪在旁看着,心说你就是再溜须拍马也没用,爷爷能饶了你才怪,还没娶妻就要纳妾,别说自己了,对感情极是较真的爷爷这关你就过不了。先前玉姐姐她们的事那是不可避免的,现在嘛,哼哼!
司徒邺把茶杯放到桌子上,过了好半天才道:[焕儿莫要辜负了人家,只要你们两情相悦,爷爷祝福你们!]
涟漪拧了拧耳朵,以为自己听错了,道:[爷爷,你说什么?难道你还支持他不曾?]她哪里知道,要是旁的女人,司徒邺绝不会答应,可偏偏就是藏剑阁的女人,这就勾起了司徒邺一段伤感的情事,他办不到的事极其希望在后辈身上实现,所以他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希望承焕真的能把藏剑阁的女人娶回来,也算间接圆了自己的一个梦!
承焕也以为自己听错了,看了看涟漪,涟漪心里就像堵了一个大疙瘩,一跺脚,头也没回跑开了。
司徒邺看着孙女的背影,叹气道:[焕儿,我没有多说什么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,至于丫头那方面你自己摆平吧!还有……记得对人家好点!]他所说的人家自然是袁正了。
承焕察言观色看出爷爷心里是有事,他也不敢多问,道:[爷爷放心,我对姐姐是没说的,保证只此一回下不为例!]
无际见时辰已经差不多了,站起身来对司徒邺等人一点头,朗声道:[诸位武林同道,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,比武现在开始!]说罢大手一挥,又坐了回去。
这人呢,都聪明过劲了,等了好半天也没人下场,谁也不想打头阵,都知道第一个下场的不会有好结果。演武厅中央的那块空地此时显得特别突兀。
就在人们等的不耐烦的时候,一个大嗓门道:[妈个巴子的,难道跑龙套就这么难看吗?老子那就打头了!]人群外,刚刚赶来的地魈常青分开众人径直走到空地中间,冲周围一抱拳道:[各位,都有谁报名了,下来比划比划啊!要是没人下场,这个盟主可就是我的了。]
有人出头自然就有人配合,一个一身白衣的青年公子走到常青近前道:[常大哥,既然没人那小弟就陪你走两招,也不算冷了场子!]
常青一看,是平时和自己处的不错的独行剑刘易,知道他绝对不会和自己下死手,道:[刘老弟既然这么说了,哥哥就练练!]说着在腰上解下三尺青冥刀,立了个起手势。
刘易抽出青锋剑,道:[大哥小心了!]一剑疾风般刺向常青的面门。
常青挥刀相迎,道:[乌龙出水!]他把刀招先喊了出来。
就这样,刘易和常青战了能有二十多个回合,真的是热身而已,都事先将路数告之对方,完全的无惊无险。
刘易一剑荡开常青的青冥刀,跳开丈远道:[大哥果然神勇,小弟不及万一也,希望大哥能为我辈争争脸面,小弟下去了!]说着退出场外。
常青这一阵打的挺痛快,青冥刀一晃笑道:[哈哈,刘老弟算是给我透透汗,哪位能真正赐教啊?]
孔秀在一旁一看,晓得人们都怕这种车轮大战,谁也不愿意先出头,走到陈鉴湖身侧道:[你去跟他伸伸手,不行的话就狠狠收拾收拾他,然后谁再上来你就假意输给对方,推波助澜你总会吧!]
陈鉴湖心领神会,一点头飞身跳入场中,道:[我来!]
常青并不认识他,道:[朋友不知在哪混饭吃啊?]
陈鉴湖呵呵一笑道:[某家白龙帮陈鉴湖便是!你怎么那么多费话啊!动手便是了!]
常青也是个爽快人,最不喜欢拖泥带水了,青冥刀往上一翻道:[本大王倒也听说过你,不知道你是不是浪得虚名,小心了!]他前踏两步,青冥刀接着跟近,一招力劈华山,斩向陈鉴湖,威势骇人。
陈鉴湖不知道常青的斤两,也不敢冒然出手,脚步侧滑,躲开了这颇具气势的一刀,同时手往腰上一摸,抽出一根紫金色的软鞭,如蛇般点向常青的手腕。
承焕见陈鉴湖也下场了,分外留心,想看看他究竟能有多大能耐。
常青的刀法走的是大开大阖的路子,天生的就带着股霸气,青冥刀越使越快,上下翻飞形成一片青幕,倒也想那么回事。
陈鉴湖手中的紫金鞭灵动如龙,他没想到这个常青还真有两下子,自己的紫金鞭碰上他的单刀膀臂也阵阵发麻,看来不使点心思即使胜了也很费时间啊!想到这,陈鉴湖鞭法一变,将紫金鞭抖的笔直,以鞭做枪,点扎出无数个鞭尖刺向常青的周身,等待着机会出损招。
场外的孔秀一看,心中暗哼,这个陈鉴湖也太歹毒了,竟然想以紫金鞭中的暗器取胜,看来自己以后得防着他点啊!不知道魁首是怎么样想的,怎么会重用这么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呢!
常青已经和陈鉴湖战了能有二十多个照面,渐渐有些撑不住,鼻洼鬓角也见汗了,他这套刀法虽然有些威力,无奈耗力颇大,没有长劲,所以越往后越没有威胁性。
这一招,陈鉴湖见常青正和自己面对面,心中暗喜,口中一声大喝道:[着!]手在紫金鞭的柄上某个机关一按,一支细如牛毛,长不过指甲的小针射入常青的胸膛。
常青就觉得身子一麻,腿脚怎么还不好使了呢,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空挡,陈鉴湖抓着他身体麻痹的机会,紫金鞭拨开青冥刀,左手实实在在的在常青的胸膛上来了那么一下,只听常青一声惨叫,横飞出能有两丈远,倒地口吐鲜血,这也就是他皮糙肉厚,不然够他受的!
常青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是吃亏在暗算之下,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,道:[奶奶的,本大王打你不过,算是输了!]在被打伤的情况下还能说这话,可见常青确实是条汉子。
陈鉴湖假意关心道:[陈某手上没有分寸,还望海涵啊!]说罢手提紫金鞭,看着周围的众人,意思不言自明。
承焕对陈鉴湖是一百个看不顺眼,要不是想着还要教训洪坤,真想下去煽他几个耳光,此时只得希望一会下场的人能给他点苦头吃,谁让他的嘴巴那么臭呢!
巴振越就是属猴子的,坐不住,见陈鉴湖将常青打跑了,就想着自己是不是下去比量比量,他对陈鉴湖的身手还算清楚,当然是不知道陈鉴湖的损劲了,而且巴振越先前也看了一下名册,知道除了任克定和赵化勇外就只有两三个能和自己一较高下的人了,此时上去也不算吃亏。他正盘算着呢,一个小帮派的头头先上去了。
陈鉴湖见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,也没听孔秀的话,直接三招两式将人打飞了。对上这样的人自己就下去了,不但让人看的太假,自己的名声不就毁了吗!
陈鉴湖一连胜了七八个人,将那些不自量力的人统统放倒当场,也算间接帮了巴振越等人的忙。
陈鉴湖此时意气风发,虽然手下败将都是些二流角色,但胜利者的那个心情是很美的,舒坦啊!
巴振越见陈鉴湖在场上又胜了一阵,知道这会应该自己出场了,双肩一晃,一施乳燕投林之势飞起两丈多高落到陈鉴湖面前,道:[老夫似乎有些占便宜了,陈帮主不要见怪喔!]
陈鉴湖见他上来了,心中暗骂老狐狸,知道自己的任务也就到此为止,一抖紫金鞭道:[巴掌门哪里话,晚辈并没有怎么累,不过还是希望巴掌门手下留情啊!]
巴振越内心暗哼,刚才他也看见了,陈鉴湖虽然没有下杀手,可那些人伤的也不轻,自己就拿你当礼物,狠狠修理修理你,也算为受伤的人出出气。他哪里知道陈鉴湖的计划啊!
陈鉴湖深知巴振越也不是什么好鸟,手提紫金鞭,左手护胸暗中集聚精神。巴振越见状哈哈一笑道:[那是自然!]说着脚踏丁字步,抽宝剑在手。
陈鉴湖不待他摆出架势,右手一晃,一个箭步窜前八尺有余,紫金鞭打着旋扫向巴振越。巴振越微微向左侧一闪,宝剑格开紫金鞭,左手起处,一阵掌风狂起,直向陈鉴湖拍去,宛如台风卷起怒浪一般。
陈鉴湖吃了一惊,没想到巴振越这么厉害,赶忙收鞭,疾退三步一转身,避过巴振越的掌势,紫金鞭虚晃一招吸引对方的宝剑,同时左脚平踢,急踹巴振越的下阴之处。
巴振越见他身形变换快速,也自心惊,脚下脚步赶忙叨登,旋转半圈避开陈鉴湖的脚,左手一探,掌化爪,抓向陈鉴湖的面门,手上的宝剑也不闲着,宛若流星急刺陈鉴湖肋下的幽门穴,招式真是又狠又毒!
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们心中都道这才像个比武切磋的样子,起码看起来能有所收获,得益不少,不像刚才,整个一跟臭棋篓子下棋,越看越觉得难受。
孔秀看得心中冷笑,暗说:[告诉你见好就收,怎么样,这回踢到铁板了吧,你想安然下来可没那么容易了!]
承焕对场上这两位都没什么好感,但比较之下还是希望巴振越能取胜。
陈鉴湖见危险至极,左手也顾不得招式,抓住巴振越攻来的左手,右手紫金鞭施展出平生绝学,将鞭法中最具威力的三招连环递出,挟着万钧之力向巴振越攻去,施行以攻为守的策略。
巴振越虽然也料到陈鉴湖会铤而走险,但也不免心惊,宝剑刺出无数剑花,连摆带架,接下陈鉴湖的绝招。
两人一来一往,一转眼的功夫已经交手三十多个回合,尤不分胜负,陈鉴湖心里微急,真像孔秀想的那般,想走都不好走了。
巴振越见自己和陈鉴湖缠斗了这么久早已经不耐烦了,这一式见陈鉴湖鞭掌齐施了一招推窗望月,见势不由嘿嘿一笑,宝剑加劲硬是将紫金鞭削偏了尺余,左手单掌磕在陈鉴湖的掌上。这一来,只听砰地一声,将陈鉴湖震退了半步,显然陈鉴湖的内力逊于巴振越。
巴振越得理不饶人,道:[再来!]说着双腿向前一欺,宝剑缠住紫金鞭,掌风已自出笼,一股劲而有力的掌风扇向陈鉴湖。
陈鉴湖早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及人家,紫金鞭又被对方封住施展不开,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招架啊!无奈只要硬着头皮,一掌劈出七层功力,略将对方袭到的掌风阻了一下,而人呢,则向左一侧一歪身躯,飞起一脚扫向巴振越的下盘。
巴振越也是大意了,以为陈鉴湖会接实自己这一掌,哪知道对方这个时候还玩了个花活,此时想要收回掌力已经不可能了,对方的扫堂腿又攻到,不得已,巴振越一招就坡滚驴,身体向前跃出,滚出丈远。
巴振越红着脸从地上跃起,正下不来台的时候,陈鉴湖一抱拳道:[巴掌门果然十分了得,陈某实在不是您老人家的敌手,这一阵算我输了!]说罢跳出场外,心里说话,阿弥陀佛,总算没弄粘锅了!赶紧溜吧!
谁都听得出来陈鉴湖的奚落之意,但也知道陈鉴湖绝不是巴振越的对手,巴振越正不知道是否还该留在场中的时候,一人道:[既然巴掌门这么厉害,那某家也领教领教!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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