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年轻人,分别是他的三个儿子水中阁、水中亭、水中榭。
血溅红当机立断,道:“从水家父子奔走匆忙上来看,不难猜知必有外人侵犯,而侵犯者准是先天无极派。屏儿和毛壮士速去联络。”
魏银屏刚想阻止师父孤身犯险,血溅红早低声笑道:“经此一来,龙宫内部空虚,充其量不过只有一篓油、骚狐狸、水中莲母女三人,为师一人足能应付。”
事关武凤楼和冉伯常两条性命,情况又瞬息万变,魏银屏只恳请师父千万不要犯险,就让毛卜臣在前面引路,一齐扑向那片庄院。
一来有毛卜臣这匹识途老马,二来时值黄昏,二人拉轻车走熟路似地闯进了水氏山庄,避开庄内的明桩暗卡,逐步贴近到中心地带。
此时,夕阳刚刚隐入地平线,夜幕还未完全张开。魏银屏只向场中瞥了一眼,就惊喜得娇躯一颤,几乎失声喊叫了出来。
原来,庄内广场上,有一张她极为孺慕、极为熟悉、极为渴盼的面庞。
那人年约三十四五,剑眉朗目,五官俊美,躯体修长,身穿青衫,下着黑裤,足登粉底便履,临风卓立,飘飘然有出尘之概。
乍然看到,魏银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。注目再看,方才铁定是五岳三鸟中的钻天鹞子、当代武林第一人、自己的三叔江剑臣到了。
让魏银屏大感怪异的是,和三师叔并肩而立的,一不是侯国英,二不是女屠户李文莲,却是一个比她还要年轻的绝色女子。
在她魏银屏眼里,和三师叔并立的那女子,真堪称人间绝色,足可赛过瑶池仙女。往三师叔身边一站,连候国英都能比下去。
魏银屏真有眼力,恶女确实是美艳绝人寰,美艳得射目,美艳得令人销魂,特别在新伤痊愈,微带憔悴的今天,更美艳得让人窒息。
毛卜臣不愧为江湖上的老油子,仅从魏银屏的神情惊喜上,就猜出场上的青衫人是江剑臣。心想:我毛卜臣可算是找到靠山了。
至今还不知毛卜臣背叛的水龙王,一眼看见毛卜臣,高兴得大叫道:“卜臣,花香妹那伙臭婊子带来了没有?我得让她们后悔不该脱生这一回。你既把武凤楼的老婆逮住了,还不赶快带到我的身后来?”
毛卜臣听罢,果真和魏银屏走了过来。
不过,不是按他水龙王的吩咐,走到他的身后,而是走到江剑臣的身后。
要说水龙王,也真他她的瞎眼加浑蛋,愣没想到毛卜臣会背叛他,反倒关心地高喊:“毛卜臣,你真浑!胆敢站到江剑臣的身后,不怕他回手杀了你?”
有三师叔这根擎天柱,魏银屏笑逐颜开了,扑哧一声,笑了出来,道:“毛卜臣不浑,你水龙王才是真浑了。他已弃暗投明,归顺了先天无极派,难道还肯站到你水东流的身后去?别作梦了!”
气得水东流狂吼:“毛卜臣,我屠了你这该死的叛逆贼子!”
话出,人到,一口加大尺寸的九耳八环刀,闪电般从旁侧袭毛卜臣。
恶女说:“剑臣,给我拿下他。”
想不到江剑臣那样称奇称最的人物,居然真肯听她的!弹地电闪而出,左脚一招怒踢山岳,奇准无比地踢碎了水东流的右手腕骨。右脚紧接着踢出一招踏平北海,正踹在水龙王的左膝上。
水龙王这份罪可受大了,随着喀嚓的骨头碎裂声,疼得水东流一声狂嚎,惨加厉鬼,扑咚一下,跌坐在地上。
常言道:打虎还是亲兄弟,上阵还得父子兵。老三水中榭暴喝:“老大,老二,咱们一齐上,拼死也得抢回来老头子。”
恶女朱岫霞咯咯一笑,娇声说:“剑臣,再给他们一招双飞脚。”
水龙王毕竟比他三个儿子有眼力,尽管用那只好手抱着断腿疼得淌冷汗,还强自挣扎说:“瞎了眼的东西,还不给我快停手!”
恶女的笑声更脆了,抬起一只纤长晶莹的玉手,指点着断腿难起的水东流,说:“算你水老大有眼力,一眼就认出剑臣来。否则,你三个儿子死定了!”
话音略停,转向毛卜臣,下令道:“速速封闭水氏三兄弟的双曲池,连他们的老爹一起带着去龙宫,用他们换回冉大公子。”
魏银屏猜知,三师叔至今尚不晓得武凤楼陷落在龙宫内,连忙将自己先拜血溅红为师、后在蜂美人的花窟巧遇武凤楼、不慎中了火云针,及丈夫为讨解药而被水中莲胁迫带走之事,约略说了一遍。
恶女含笑地扯过魏银屏,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碧绿玉瓶,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,亲手塞进了魏银屏的樱口内。
丸药入内,一股子醒脑清心的幽香,魏银屏连忙吞咽入腹了。
江剑臣这才来得及对侄媳说道:“这位是潞王千岁的女儿朱郡主,给你服的是无毒不可解的灵药黑楗子丸,快谢郡主吧!”
听说美艳少女贵为金枝玉叶的郡主千岁,并替自己解了火云针之毒,魏银屏感恩戴德地飘飘下拜,再三叩谢郡主活命之恩。
毛卜臣突然有所觉察地腾身纵起,如飞扑向一座精舍而去。
半晌,方才满头大汗、一脸惊慌之色,向江剑臣报道:“禀三爷,小人搜遍了精舍,不见孤舟垂钓谈今古。为防这小子弄鬼,还是尽快赶往龙宫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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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回
武凤楼自从得知江中鹤为水中莲易钗而弁,越觉她接近自己,必怀有不可告人之目的。最后,终在水中莲盯视魏银屏的一刹嫉妒目光中,发现了秘密,也知她绝对不肯轻易解除魏银屏身上的剧毒。
思之再三,才毅然不顾凶险,甘愿受其胁迫,随她离开蜂美人的秘窟。
二人并肩沐浴在冷月清辉下,武凤楼自动伸出双臂,道:“姑娘,请点武某的曲池穴,只求姑娘能实践诺言,赏下一粒解药。”
确信附近无人,水中莲道:“魏银屏真比你的性命还重要?”
武凤楼默默点头。
水中莲像似不堪忍受了,尖嘶一声:“我只听人常说,兄弟如手足,妻子如衣服。万万想不到,你武凤楼把老婆当成了命根子。”
武凤楼正色说:“姑娘错了。”
水中莲跺脚道:“错在哪里?”
武凤楼道:“魏银屏不仅是武某的妻子,她四次救过我的命!”
水中莲双眸泛煞:“还有吗?”
“有!”武凤楼然后接着说道:“为了解脱我,她甘心诈死埋名,远遁边荒,直到替我生下女儿小燕子,她都不改初衷。”
水中莲默然不语了。
武凤楼乘机说道:“姑娘本性不恶,本身遭遇,亦复不幸……”
不容武凤楼向下说,水中莲早背转娇躯,掩面哑声道:“你既能说出我本性不恶,当知魏银屏是人我亦人,何幸与不幸若此耶!”
武凤楼真没想到,水中莲会赤裸裸地说出这番话。只好故装糊涂,岔开话题,说:“为让姑娘放心,我还是自点两臂上的曲池穴吧!”
水中莲一下子扭转娇躯,抓住武凤楼的双手,嗔目道:“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点你任何穴道的,还一个劲儿地疑神疑鬼试探我!”
武凤楼这才正色肃声道:“姑娘必有苦衷,还是坦诚相对好。”
水中莲猛地把武凤楼扯近身前,目注武凤楼的英俊脸庞足有一盏热茶的时间,才松手扭转娇躯,低声说:“快跟我去一个地方!”话毕,人早射向前方。
两个时辰后,二人登上仙真岩。
这座仙真岩,位于龙宫和玉壶洞之间,面朝象山,地处狮山,洞口如雄狮张嘴,洞外陡壁数丈。前人有诗曰:“放脚呼风到仙崖,苍苔踏破洞中天。挥毫醉杂元晖酒,我欲云端抱月眠。”
依着武凤楼,要从正面进入,被水中莲的素手拉住了。
只见她轻轻扯开左侧的一盘枯藤,下面露出一条秘道,二人挤身而入。
由于秘道太窄,两人必须偎紧而行。加上漆黑如墨,伸手不见五指,自免不了衣香鬓影,互相贴擦,香泽细细,阵阵袭人。
秘道将近走完,前面出现了烛火。
以武凤楼之为人正派,非礼勿视,乍然入目,几乎吓退了回去。
原来,出现在武凤楼眼内的,竟是一处秘密穴洞。内里虽没有什么摆设,倒也打扫得干干净净。贴靠洞壁的地方,有一城平面大青石,上面铺着被褥,此时正有一男一女,躯体半裸,互相搂抱亲热着。
不知水中莲是羞得想躲,还是火辣辣地触目动情,陡将自己发热发颤的娇躯,死死钻入武凤楼的怀中,并还抱紧他的蜂腰。
为了弄清情况,武凤楼不得不睁眼查看。
只见男的不到四旬,长目细眉,脸皮白净,猿臂蜂腰,颇为英俊。
女的不满三十,一身妖气,打扮冶艳,杏眼桃腮,浪态盎然,尤其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,荡极媚极,瞟谁一眼,都能为其勾走魂灵。
此时,男的两眼充血,目红如火,上下其手,抚摸个不停不休。
女的云发蓬乱,娇靥酡红,媚眼半闭,吁吁娇喘,罗衫脱去,只剩一幅猩红如血的小肚兜,露出一片雪白的酥胸,十分撩人。
忽听水中莲声如蚊蝇地对他说:“凤楼,快快抱我离开这里!”
武凤楼心头再惊,再不愿意抱她,但为了大局,不得不勉强从命。
二人从原路退出。
水中莲手抚乱发,说:“知道洞内那一对无耻的男女是谁吗?”
武凤楼好像突来灵感,道:“可能是你师父和你那位二娘吧?”